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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针寄远

发布日期:2025-08-18???? 信息来源:西昌区域项目   作者:裴琼   字号:[ ]

檐角的铜铃在雨季里锈出绿痕时,我终于拆开了那封来自张家界的信。信封里没有字,只有半片干枯的黄山松针叶,边缘还留着被虫蛀过的锯齿状缺口。寄信人是位多年未见的老友,在这讯息发达的时代,书信总能带来一种穿越尘埃的厚重,像老茶在杯中慢慢舒展的褶皱,把那些被即时通讯切碎的时光,重新缝成完整的片段。

指尖捏着那片松针,纹路里还卡着点暗红的土,想来是从张家界的悬崖上随手摘的。记得最后一次见他,是在离开贵阳那年的火车站,他背着半旧的登山包,说要去看武陵源的云,说黄山松的根能在石缝里缠出比锁链更韧的结。那时我们总爱说“后会有期”,却没料到山水相隔的“期”,会被生活的浪头拍得忽远忽近。

虫蛀的缺口在阳光下泛着浅黄,像谁用牙齿轻轻啃过的痕迹。或许是山里的松鼠,或许是不知名的小虫,在它还鲜活的时候,留下过这样莽撞的印记。就像我们年轻时,总爱在彼此的人生里留下些笨拙的刻痕,以为那是永不褪色的记号,却不知岁月会像雨季的风,把许多棱角吹得温润。

手机里存着他叁年前发来的定位,在天子山的观景台,配着一张云雾漫过石峰的照片,只有两个字:“等你”。那时我正被项目文稿缠得喘不过气,回了句“忙完这阵就来”,然后这“一阵”就拖成了一千多个日夜。如今这片松针躺在掌心,倒像是替他说了未完的话——有些风景,不必等措辞周全,不必等时机恰好,见了,便该记着。

雨季的雨又开始下了,敲得窗玻璃沙沙响。我把松针夹进空白笔记本里,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山形。不用写回信,也不用发消息,有些惦念就该这样,像黄山松的根,在看不见的地方,悄悄盘成彼此都懂的形状。

檐角的铜铃被雨打湿,偶尔晃一下,声线钝钝的,倒像是谁在远处轻轻应了一声。(责任编辑? 曾润琪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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